流水账
全是编的，不上升（x
05
那天赖冠霖同学的偷袭事件，以柳善皓反应过来之后在地上打了个滚、又屁滚尿流爬出书房结束。
一般他是睡得比较晚的那个，那天居然在赖冠霖进屋之前就侧身躺住一动不动了，背部线条僵硬，睡得很沉的样子。
赖冠霖知道他没睡着，但也再没说什么。
上床上了那么多次都相安无事都没觉得尴尬过的两个人，这几天居然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柳善皓这两天都只是面对着钢琴按着同一个琴键发呆，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谱子都像是小虫在乱爬，之前想好的创作计划也变得有点缥缈。
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他的思绪总是飘到赖冠霖身上。
高二那年……高二那年。
到现在岂不是过去很久了，不会吧，如果是的话那时候自己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柳善皓有点委屈，不是，赖冠霖这个人怎么回事？也不解释解释，只管杀不管埋啊？
赖冠霖还好，看上去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该上班上班该吃饭吃饭，今天早上还问柳善皓晚上想不想去打保龄球。
“不、不用了，”柳善皓还坐在餐桌前面吃饭，迅速拒绝，挥挥手说，“我没咋玩过，不太会。”
自从他搬到赖冠霖家就睡得越来越早，起得也越来越早了，每天居然都能乖乖吃顿早饭，这对以前下午有课中午起床的他来说简直是无法想象。
当然，除了某些特殊时候他第二天实在是累到起不来……
“不会就学啊，我教你，”赖冠霖已经吃好了，扣上外套的扣子，看他一眼，“你也可以教我弹钢琴。”
“你不是学过吗……”柳善皓咬了一口煎鸡蛋的蛋白，口感弹弹的，“哇这个煎鸡蛋好棒，哪里买的？”
赖冠霖笑了一下，说：“赖厨师煎的啊。”
“啊，”柳善皓瞪大眼又低头咬了几口，口齿不清，“天哪你怎么这个都会。”
“你之前羽毛球和篮球打得都不错啊，学保龄球应该也挺快的吧，运动神经毕竟还在那里，”赖冠霖出门前突然想起来，“你说今天要去唱片公司面试？”
“差不多，”柳善皓喝一口汤，嘴边多了两抹油花儿，“其实不算面试，人家说我之前投的demo还不错，只是约着见个面而已。”
“要出道了吗？”赖冠霖笑着问。
“没有，是制作人面试和运营面试，”柳善皓低头吃了一口面，眼镜架滑到鼻尖，抬头说，“我哪里能作为偶像艺人，看你这样还差不多……”
“过分谦虚了，相信自己，”赖冠霖走过来用拇指抹了一下他的嘴角，顺手抽了张纸给他，双手大拇指冲他比了个赞，“为柳老师应援。”
柳善皓感觉自己要完了，心脏居然漏跳了两拍，只能安静如鸡低头吃面。
门刚关上不到十秒钟，已经关上的门又被打开，赖冠霖探头进来说：“你记得带上茶几上的钥匙，打电话给我哭也没用，这次我绝对不会再回来了。”
柳善皓羞愧难当，头埋得更低了，拿着勺子飞快在碗里搅了搅，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我肯定，我保证。”
赖冠霖出门之后，柳善皓把碗捡回厨房里，开始胡思乱想。
想到第一次没拿钥匙是他刚来那天，前一天晚上答应赖冠霖之后柳善皓喝得有点多，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腰酸背痛到怀疑自己脊椎是不是都断截了，满心想着绝对不能饿着自己。
前一天晚上已经洗过了澡，他身上还穿着赖冠霖的睡衣，兜里揣了二十块钱就下楼去买鲷鱼烧，结果买完了发现没有钥匙也没带手机，只能拿着一袋鲷鱼烧边吃边在超市里溜达。
后来柳善皓在楼下看上面灯亮了就又上楼去，现在想起来赖冠霖那天可能是真着急了。
给他开门时候的动静吓了柳善皓一跳，对方板着一张脸，看到柳善皓站在门口的时候愣了一下。进屋之后赖冠霖的脸色特别臭，吓得柳善皓连大气都不敢出，分分钟打算打包收拾东西逃跑。
“我太饿了，就下楼去买了点吃的……你要吗？”柳善皓举起手上的纸袋，语气略带点讨好地给人递过去，里面还剩一条，有点凉了。
他记得赖冠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把最后一条软趴趴的鲷鱼烧给吃了，第二天给了他一把钥匙一张门禁卡。
后来过了半个月，柳善皓去学校回来也没带钥匙，这次他倒是不敢乱跑了，乖乖蹲在家门口等赖冠霖回来，等着等着还睡着了……
神游一样地洗完碗，收拾收拾时间差不多，他准备出门去面试。
柳善皓看了看自己发皱的衬衫，还是穿着赖冠霖给他找好的正装出门了。面试的地方在那家公司的本部，没有想象中那么远，他看有富裕时间就去旁边理发店把头发稍微修剪了一下，前段时间刘海有点长。
和对方负责人见面过程比较愉快，柳善皓大学时候的主修专业是古典音乐，不过和流行交叉的感觉居然还不错，刚好这家公司最近在尝试新的曲风和路线，双方一拍即合，详细谈了谈内容。
从办公大楼里走出来的时候柳善皓的头皮还在发麻，拿出手机想打电话分享这个好消息，刚拨出去发现这个时间可能赖冠霖还没下班，赶忙又挂掉。
柳善皓走在回去的路上，心情很好。
虽然他不至于把这个当成什么铁饭碗，但好歹也是脱贫致富自力更生的一道闪电，前段时间一直隐隐压在心上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等曲子真的被采用之后，就可以拿到酬金了，拿到钱就可以算算这段时间的开销还给赖冠霖，还了钱之后就……
就可以走了？
柳善皓刚刚还在云端跳舞的心停止了旋转，似乎一瞬间没有那么开心，不知道如果他当真说他要走的话赖冠霖会是什么反应。
为了不影响今天的好心情，他决定今天暂时先不去想这件事。
柳善皓刚回到家手机就响了，估计是赖冠霖看到未接来电给他回了个电话：“结果怎么样？”
“还不错，”柳善皓一开心说话声音就有点飘，他清了清嗓子，回答道，“还是比较有长期合作的可能性的。”
“嗯，挺好，”赖冠霖笑了一下，问道，“你回家了吗？”
“刚进屋还不到五分钟，”柳善皓看看窗外的天，阴沉沉的，看样子又要下雨，“你在哪儿呢？”
“超市，楼下小区外面那家，”赖冠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问他，“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也想逛超市，”柳善皓飞快地说，拿上一把伞蹬上一双球鞋，“我马上下来。”
赖冠霖在生鲜区看到柳善皓跑过来的时候愣了，“搞什么，西服领带搭配球鞋，你是准备表演还是去走秀啊，时尚前沿流行这么搭配？”
“我刚到家，出门太急就没注意，”柳善皓低头看了看，好像是有点不太搭，“没事没事，先逛超市吧。”
柳善皓接过赖冠霖面前的推车，推着在原地转了几圈，指着后面的摆着的一盒盒鸡蛋说：“还有鸡蛋吗？你早上煎的那个真的好好吃。”
“好像快没了，你拿吧，”赖冠霖说，注意到他发型的变化，“头发哪里剪的？”
“制作公司旁边的理发店，怎么样，帅吗？”柳善皓对着冰箱的玻璃门理了理刘海，挤眉弄眼。
“回去考虑一下投诉那个理发店，”赖冠霖往前走，一边笑着说，“毁我爱豆发型，我看你一时半会儿是出不了道了。”
柳善皓的挤眉弄眼尴尬地停住，他抠着刘海，眨眨眼：“有那么夸张吗？”
“像《银魂》里的伊丽莎白带着桂的假发，你体会一下。”赖冠霖想了一下，语气颇为认真，看到柳善皓带着绝望的表情笑得嘴都合不拢。
《银魂》是他高中的时候最喜欢的动漫，他必然是能体会到。
“我觉得还可以。”柳善皓嘴硬道，绝望归绝望，面子不能丢。
“刚刚路过那个路口，我看见外面有卖臭豆腐……”路过卖豆腐的窗口，柳善皓突然说。
“不干净，”赖冠霖说话慢条斯理，拒绝得很干脆，“会拉肚子。”
“可我真的、真的很想吃，好久没吃过了。”柳善皓他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做了个吸气吞口水的动作，摸了摸肚子。
赖冠霖看着他思考了一会儿，说：“不行。”
既然都要拒绝了还考虑那么久干嘛？
“你以前也这么老妈子吗？”柳善皓小声嘟囔，“啥都管。”
“没有啊，在高中和大学同学玩得好的一拨里我都是最小的，”赖冠霖拿起一排酸奶看了看日期又放下，“啥都不用操心。”
柳善皓脑子里飞快幻想了一下赖冠霖和别人撒娇的样子，就像看见蝙蝠侠偷穿HelloKitty的裙子，赶忙摇摇脑袋把这个念头赶出去。
去收银台的路上路过家纺区，卖一些毛巾被子之类的，赖冠霖停下脚步说：“给你买件睡衣吧。”
“什么啊，”柳善皓以为自己听错了，“买什么睡衣啊？”
“没啥，我觉得挺好看的，”赖冠霖指给他看，“就那件灰色的，衣服上面有莎莉鸡的那个。”
“我靠，这个line的合作周边太嗲了，”柳善皓背后发麻，推着推车往前蹿了两步，溜了，“不行，不太适合我。”
赖冠霖跟在后面，看他挂在车上直直奔向零食区：“柳善皓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哎，不是，”柳善皓算计着拿了包买一送一的糖果放进购物车里，转移话题，“这个你喜欢吃什么味道的，葡萄、西柚、还是水蜜桃？”
从超市出来结完账出来，外面果然下起了雨，柳善皓撑起伞给赖冠霖分一半，说：“今天运气还不错，为了庆祝我面试成功，是不是该请你吃个饭什么的……”
“不要臭豆腐，”赖冠霖把购物袋放进车里，合上后备箱，“柳老师都升级成Producer了，能不能请吃点上档次的。”
“行，”柳善皓见套路被看穿，又绞尽脑汁了一下，“旁边那家炸鸡店也不错。”
赖冠霖叹一口气，还是妥协了。
吃完饭回去，柳善皓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趟，赖冠霖去阳台接了个电话，又边通话边从阳台进来，声音和表情很温柔，柳善皓看着有点出神。
“我爸爸妈妈等会儿要过来。”赖冠霖挂掉电话，伸了个懒腰说。
“什么！？”柳善皓回过神来，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老高，后脑勺磕了一下天花板，站在沙发上双手抱头不太敢相信，“我我我……他们……你……我……”
“你给我下来，”赖冠霖把手机放到一边，抬头看着他，伸出一只手要拉他下来，“瞎结巴什么。”
“这都几点了，”柳善皓不敢看他那只带着和自己一对戒指的那只手，目光游移地瞄了一眼墙上的钟，嚷嚷，“十点四十了！这么晚叔叔阿姨不睡觉的吗——”
“什么十点四十！明明才七点五十五，”赖冠霖没忍住，一下笑到直不起腰，“傻了吧你？”
傻了也是被你吓的！！！
柳善皓没戴眼镜，仔细眯眼一看，好像确实看错了：“这样……那我……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不用，”赖冠霖笑够了直起身，又朝他伸出手，“你别害怕，下来吧，天花板都要被你蹦穿了。”
柳善皓深呼吸两口，他不信、慌张，又真的很害怕，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啥，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搞半天他这非但身不正，简直都斜到快趴地下了……
“没关系的，你别担心。”
赖冠霖看他迟迟不敢动弹，拉起他的左手，把戒指轻轻转着取下来，又异常认真地给他戴上去，调整到一个合适的角度。
又抬头笑着说：“戒指也给我戴好，趁睡着的时候给你戴上去的，也没见你问。”
别担心，他们只是来看看我的小朋友。
tbc
你感动吗我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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