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编的，不上升（x
04
吃完饭外面天已经全黑了，柳善皓拎着打包带走的两屉奶黄包，在赖冠霖反应过来之前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看赖冠霖刚才的样子，估计就是觉得逗他好玩吧……他俩其实差不多大，但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总会表现出是自己长辈的姿态和错觉，柳善皓突然又想到，那自己手上那枚戒指呢？是一个昂贵的玩笑吗？
“先不回家，要去取你的眼镜，”赖冠霖发动了车，“上周五眼镜店打电话来说可以去取了。”
柳善皓的眼镜丢了之后，抽空又去配了一个。没有眼镜周围总是模模糊糊，很不方便。
“上周五，这么快，”柳善皓愣了，“那为啥今天才去拿，你上个星期很忙吗？”
“还好吧，”赖冠霖看他一眼，“我看你这样生活得也挺好啊。”
“别别别，我不是，我没有，”柳善皓说，“卧室里那个小桌子的角，都快把我膝盖骨撞碎了，每次路过没注意都得磕上，一天撞三回吧，真挺疼的。”
“回回都撞，那你也挺傻，”赖冠霖笑了，“不会绕着走吗？”
柳善皓想了想，说：“你说奇怪不奇怪，撞习惯之后吧，有时候没磕那么一下心里还空落落的。”
“那行，我们现在就回去，别拿眼镜了，你可以继续磕。”赖冠霖说。
“不行，没眼镜我钢琴谱看不太清……”柳善皓突然想起自己现在也没办法弹钢琴了，“哎呀，不说这个。”
眼镜框是柳善皓自己选的，很普通的黑框基础款，戴上之后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回头道：“穿这件衣服戴黑框眼镜，你看这样像不像高中生？”
柳善皓把双手摆来摆去，胳膊绕了几轮又交握背到身后。
“咋了，不像吗？”柳善皓转身在眼镜店的镜子前面照了照，“我都不记得我高中时候什么样了，那时候比现在矮一点？”
赖冠霖笑着看他，没说话。
“别不吭声啊，怪吓人的。”柳善皓说，有点不知所措地转了转眼睛。
“走吧，回去了，”赖冠霖看了一眼表说，“八点人家要下班了。”
“哦，”柳善皓离开镜子朝他走过来，“高中的时候总有人说我和你长得像，明明差挺远的。”
出了眼镜店门赖冠霖拉住他打量了一下：“是有点像。”
“真的？你记错了吧？”柳善皓怀疑又拒绝。
不过柳善皓没啥立场拒绝，现在除了身上那条内裤是原生的，衣服裤子围巾都不是自己的。如果赖冠霖愿意，说现在柳善皓整个人都是他的也没错。
“我昨晚晚上，做了一个梦。”柳善皓系好安全带，突然开口道。
“梦见什么了？”
“梦见你是我哥，好像还一起出道当艺人了，”柳善皓说，“忘了，就是感觉哥哥弟弟兄弟情深怪肉麻的，总之不太像现在这样，关系不太一样。”
赖冠霖没说话，柳善皓说完之后也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现在和赖冠霖的关系反常又不能深究，老同学，旧友，床伴，主人和宠物，包养与被包养？
怎么说也不是和情侣能搭上边。
拐过最后一个十字路口，车开进了小区，赖冠霖看了一眼副驾驶，柳善皓正看着窗外发呆，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的戒指。
“嗓子还难受？”
“还好，”柳善皓补充，“……好多了。”
车熄了火，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柳善皓的脸埋在围巾里，脚步不急不缓，静静跟在赖冠霖身后。
“赖冠霖，我可能……”柳善皓实在憋不住了，一横心开口说，“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
两个人已经走到了电梯间，电梯迟迟没有下来。赖冠霖转过来看着他，光线不好，但是赖冠霖的眼睛很亮。
“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话……这一个月还一直在想这样究竟好不好，还有这个戒指，我……现在有点害怕，”柳善皓现在戴着眼镜，能看到对方眼里折射的光线，轻声说，“拜托你，不要生气。”
赖冠霖移开目光，‘啧’了一声，又像是轻笑了一下，低声道：“你别怕啊，继续说。”
柳善皓低头看向地面，不敢再看他，一句话都没说。他害怕等什么时候赖冠霖反应过来了，才觉得不值得。
“你讨厌我？”过了不知道多久，赖冠霖问。
“没有！”柳善皓飞快答道，又觉得自己的回答显得过分热情，磕磕巴巴补了一句，“我、我也不知道——”
电梯这时候刚刚下到了B1层，‘叮’一声，门还没来得及开，已经被一把拉到楼梯间，负一层的声控灯故障，推拉门合上的巨响在楼梯间里回荡，上层亮起了一片鹅黄的灯光，可他们周围还是灰蒙蒙的昏暗。
一瞬间的踉跄转身和停顿让柳善皓以为自己的后脑勺会重重磕在墙上，然而他的头明显被人从后面用手托住缓和了一下，然后那只手游移而下，轻易地扯下他的围巾又探入衣领，紧接着迫切而深长的吻和第一次那天晚上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心跳太快，他现在被抵在墙边，感觉自己都要喘不过气来。赖冠霖这个肺活量可能上辈子是头鲸鱼，不然咋总是能这么游刃有余？
柳善皓混沌的脑海里越来越不明白一件事，为什么赖冠霖对于他的亲密动作都仅限于做爱或者其他颇为色情的举动，其实如果对方喜欢自己的话，简单的亲吻、拥抱或者牵手难道不是更自然吗？
“你不讨厌这样。”这其实是一个问句。
潦草而强势的动作突然停住，耳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他不知道赖冠霖的颤抖出于什么。
柳善皓被松开，平复了一下呼吸，回答道：“……嗯。”
“那就够了，”赖冠霖转而抱住他，抱得很结实，整整充满着胸膛，手掌扣在他背后另一侧的肩胛骨处，柔软又温暖，“不会再要求更多了，我保证。”
柳善皓愣住了。
温暖的怀抱渐渐松开，冰凉的空气携着穿堂的冷风填满两个人之间的空隙，赖冠霖给他把围巾又重新戴好，握住他的手：“走吧，这里是不是有点冷？”
柳善皓没说话，手猛然从他的手里抽离，赖冠霖还没反应过来，一下被面前的人回抱住。柳善皓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一边说话一边忍不住侧过头看的样子，像是小孩子抱住自己有点喜欢却又长了腿的玩偶熊。
“让我想想好不好，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他说，“最近真的挺多事情的，工作没找好，我爸妈那边……哎，从开始我就是糊涂的，我要好好想想。”
赖冠霖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知道，上去吧。”
进屋之后柳善皓想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快冲去把冰箱里冻着的琴谱都拿出来按顺序摆好，洗完澡的赖冠霖擦着头发准备去书房，看他盘腿坐在客厅里，眼镜滑在鼻梁上，正认认真真地在看着什么。
赖冠霖停下来说：“哦对了，有件事一直没和你说。”
“什么？”
“你是不是到现在还没进过书房？”赖冠霖折了一下手里的毛巾，“其实我的书房里有一架钢琴。”
“啊？！你为啥不早告诉我，”柳善皓猛然抬头，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飞快推了一下眼镜，“等等，你会弹钢琴？”
“我还以为你自己能发现呢，”因为怕打扰到他，平时赖冠霖在书房看书工作的时候柳善皓从来没进来找过他，“水平一般吧，小时候不是都被家长逼着学过一段时间吗，现在早就不记得了。”
“这钢琴挺新的啊，像是前两年买的……”
柳善皓三两步跑进书房，路过看不到这间屋子的另外一半空间，他才发现这房间原来这么大。他绕着钢琴转了两圈，把布扯下来，又打开琴盖顺手弹了一段，赖冠霖跟在他后面进来，坐在对面书桌的电脑前开始看书。
“好棒啊！虽然该调调律了，可是比原来我们学校的还好……应该不便宜吧？”
就像作家找到了笔一样，虽然他现在依旧是个无业游民，但也算是有口锅的乞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了底气。
“没印象了，”赖冠霖摇摇头，“没有太注意。”
“哇——”大晚上的练琴似乎对邻居不太友好，柳善皓把琴盖合上，两三步蹿到赖冠霖面前，“哆啦A梦还是阿拉丁神灯！请告诉我召唤你的咒语是什么？”
赖冠霖抬头看他，表情严肃，说：“电话联系，一次五十，上门服务一次一百，柳老师会员价给你打八折。”
“有病啊你，”柳善皓被他笑到脸痛，拿了个小板凳坐在他书桌对面，突然看到赖冠霖背后的大书柜，“我的天，这么大个柜子，里面全都是你的书吗？”
“嗯，还有相册什么的，”赖冠霖说，“打开看可以，人不能进去。”
“好的好的我保证不进，”柳善皓拉开柜子的门，啧啧称奇，“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多书，你要开二手书市场啊？”
柳善皓对赖冠霖的那些专业书没啥兴趣，转眼间被那几本厚厚的相册吸引住了，干脆坐在地上从头开始，一页一页越翻越起劲。
“笑什么呢你？”赖冠霖受不了他在那里忽笑忽叫一惊一乍的，“怎么晚上喝粥还能吃错药了啊？”
“不是，你看你小时候这个，”柳善皓指给他看，“照相的时候咋还啃手呢？”
“小时候的事谁还记得，”赖冠霖说，“毕竟都年轻过。”
“我的个乖乖，原来老人家你读初中的时候时候没这么帅啊，这个瓜皮头，还中分呢，”柳善皓指了指其中一张照片，“我都怀疑这刘海是你自己剪的。”
赖冠霖笑着摇头，目光移回电脑：“你可以再往后翻翻，有的照片里还有你呢。”
“真的啊，那我好好看看，”柳善皓一手撑着下巴，“可别是什么黑历史吧。”
“欸，今天下午还说呢，你这个人怎么连咱们表演双人舞的照片都留着，当时谁拍的啊？”柳善皓眼镜滑到了鼻翼两侧的位置，从镜框上缘看他，“你别说，表演的时候这件衬衫是管我小叔借的，现在看起来还不错。”
“教导主任没打死你更不错，”赖冠霖说，“你看后面背景里他那张脸。”
“元旦联欢晚会高二组社团节目——”柳善皓没怎么看到教导主任，倒是被旁边入镜的裴珍映吸引了注意：“我靠，你看到旁边裴珍映的表情了吗，眉毛都快笑飞了！”
“是，”赖冠霖叹口气，“当初他可没少拿这件事取笑我。”
“高中毕业照！还是年级合照啊，让我找找我在哪儿……啊，这下面怎么少一张，”柳善皓问，“就是咱们高中毕业照那张下面？”
“什么，”赖冠霖走过来蹲下，看了一眼，“可能被我拿出来了吧。”
房间里陷入了间歇性的安静阶段。
“柳善皓。”
“干嘛？”突然被叫了名字，柳善皓抬眼，下一秒鼻梁上的眼镜就被取走了。
“知道为什么我到今天才去拿眼镜吗？”赖冠霖说，“你的眼睛很好看，左边右边不一样，我很喜欢。”
他轻轻扶住柳善皓的脸，在右眼处轻轻吻了一下，像是用羽毛作容器盛住了雪花：“这件事，在我高二那年就想做了。”
tbc
下次更新可能要隔得久一点
每次写都觉得要在高速路口了（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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