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

明知故犯(二)

很琐碎

全是编的,不上升(x


03

 

出门的时候柳善皓站在客厅镜子前,反复折腾条纹衫外面那件外套的领子,放下又立起来、立起来又放下,总觉得哪里不合适。

赖冠霖看他在那里纠结了一会儿,找出来一条自己的围巾给他:“你放过那个衣领吧,试试这条围巾?”

“哦,”柳善皓接过来在脖子上胡乱缠了几圈,低头看围巾的时候还挤了个双下巴出来,嘀咕,“哇真的好惨,这个我该不会一会儿连吃饭都不能摘吧……”


“有你这么戴围巾的吗?”


“有你这么亲人的吗?”柳善皓没料到赖冠霖恶人先告状,扯着衣领歪着脖子指给他看,“又不是吸果冻!”

 

赖冠霖卡壳,过了半晌说:“我这不是没注意吗……”

柳善皓思考刚刚自己语气是不是有点太凶了,在镜子前面又看了一会儿,说:“也没事……围巾挺好看的,这个季节戴刚合适。”


“你觉得还行就行,”赖冠霖拿了车钥匙,换好鞋,“不然我会觉得良心上有点抱歉。”

“……真是谢谢你了。”

 

现在搞得这么客气的样子,那麻烦您在床上的时候也讲究点良心成吗!




小赖同学当初学习就好,现在果然是有出息,虽然在外地读的大学,但没留在那座拥挤的城市选择回来工作,有车有房有班上,按照生活水平来看,柳善皓估摸着赖冠霖的工作肯定赚得不少。也不是人比人气死人,其实柳善皓读书的时候成绩也很好,如果不是和家里拗着一股劲非要去上艺术学校,现在小日子也肯定过得不错。

 

怎么说人倒霉就在个寸劲儿上呢,前几天柳善皓跑去学校问,人家说过两天回复,刚刚上车关好门,突然打电话来说找到了新的音乐老师,转脸就把他开除了。


赖冠霖看了一眼柳善皓挂掉电话之后的脸色,问道:“咋了,人家怎么说?”

“完蛋了,”柳善皓蔫蔫的,鼻子发酸,他耸了下鼻子,看向车窗外,“完了完了,这下真成无业游民了。”

最惨的是这下他连钢琴都没得弹了,巨惨。以后他可得找点什么事做啊?


 

“现在不是满大街都是招特长生家教的吗?你的水平去教钢琴,当个家教绰绰有余了吧,”赖冠霖说,看他两眼,“干嘛要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

 

“我难道不可怜吗?”柳善皓反问。

“是,特可怜,像地里黄了的小白菜。”赖冠霖笑着点头。

 

“不是,我试过啊,”地里的小白菜可不是白白枯萎的,柳善皓继续说,“但我感觉我这个人不太适合……怎么说呢,不太适合当老师?遇到过不爱练习的学生,我是个在这方面特别没有耐心的人,而且……”

 

“而且?”赖冠霖问。


“而且有的时候我只想一个人待着,弹弹琴什么的,”柳善皓叹口气,“这样是不是太任性了点?感觉特矫情,我爸妈就总说我长不大。”


“有点,”赖冠霖说,“我知道……不过我觉得挺好的,比起以前已经长大不少了。”



柳善皓本来很沮丧,一听这话里的意思‘腾’地一下坐直了,扭过头来刚想好好问问他以前怎么回事,突然瞄见赖冠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上也有一个亮晶晶的戒指。



手真好看,戒指说不上来。



柳善皓张了张嘴,满肚子的问题都咽了回去,一句话都没憋出来,又靠回椅背把头抵在一边玻璃上,心里烧得慌,怎么都坐不安稳。

 

“你给烙饼翻面儿呢在座位上扭来扭去的,”赖冠霖嫌他闹腾,“屁股不痛了?”

“痛,怎么不痛!”柳善皓小声反驳,睫毛忽闪了两下。他把两只手揣进外套的袖管,悄悄摸了摸手上那枚戒指,想说点啥、开口问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许久未见的同学聚会,赖冠霖和柳善皓一起到场,填满了还空着的两个相邻座位,刚一坐下来赖冠霖就向服务员要了一杯水,拒绝了递过来的酒:“谢谢谢谢,今天开车来的,没法喝了。”

“大忙人赖冠霖终于有时间来一次聚会了啊,女生们可每次都惦记着着你呢!”招呼他们进来的人嗓门特别大,热情地开着玩笑,看到赖冠霖旁边的人愣了,“欸,这是……”

 


“柳善皓?”

“啊?”柳善皓下巴都戳进了围巾里,没想到还有人认出他,抬起头。


 “好久不见,你不戴眼镜都快认不出来你了。”许久未见的女同学说,柳善皓客气地笑了一下,眯起眼睛看清了脸,还是没想起来是谁。

 

“上一次联系你都已经是毕业那年的事了啊,怎么一毕业就没有消息了……你们两个一起来的吗?”

柳善皓点头。


“听说善皓现在在音乐学院当老师啊?”

“我……”柳善皓想开口但是嗓子还是不好,一开口跟磨砂纸似的。


“他工作调动,”赖冠霖把水杯推到柳善皓面前,“所以现在借住在我那里。”



“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们关系还是这么好,”老同学笑着说,“我记得原来善皓的外号是什么来着——‘小鸡仔’对吧?那时候每天就叽叽喳喳的吵得不行,一点都不像是学校乐团弹钢琴的。”


一个女同学说:“我就记得当时一个什么晚会,社团合作抽签分组表演节目的时候,是冠霖和善皓跳的Trouble Maker……”



“没错,还得了那次晚会的最佳创意节目奖,我记着当时是鸡仔上去领奖,在全校同学面前扭屁股,哇,教导主任在台下的脸色我能记一辈子。”另一个人大声笑道。

那个女同学忍不住说:“其实现在教导主任脸色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柳善皓屁股挺翘的……”




大家哄笑起来,柳善皓也跟着笑了笑,还好嗓子这几天发炎没办法说话,大家都知道他原来唱歌不错、钢琴弹得也好,不然一会儿兴致嗨起来了肯定是要被撺掇来两句的。


他们说原来和赖冠霖跳舞那件事,他只有个模模糊糊乱七八糟的印象,记忆没有太深刻。柳善皓喝了一口面前的温开水,半皱着眉望了一眼刚刚起身去自助餐台取水果和点心的赖冠霖,饿得发愁,这种场面上的聚餐往往聊天叙旧才是主题,都坐着半天了还一个菜都没上呢。

 

主人公不参与讨论,话题很快聊到了别的方面,什么小A结婚了啊小B生二胎了小C出轨结果反而被带了绿帽子D让E有空去他们公司参观参观……

 

赖冠霖端着盘子回来坐下,顺手把一个小番茄递到柳善皓嘴边,他下意识地张嘴吃了,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再来一个。”

“喜欢吃这个啊,”赖冠霖笑着说,又从碗里拿起一个小番茄,“不早说,给你多拿点。”


“我就没有不爱吃的东西,”柳善皓噘着嘴吸走赖冠霖手里的第二颗小番茄,又喝了口温水,眼睛盯着远处空荡荡的餐盘发愁,“早饭午饭都没吃,真的快饿死了。”


“早饭可是买回来了的,你自己没吃,现在还在餐厅桌子上放着呢。”


赖冠霖眼疾手快从碗里戳了一块香蕉,这还没说几句话的功夫,柳善皓面前碗里的水果沙拉已经没了一大半:“下午我才起床,要怎么吃早饭?”


“要不要先走,”赖冠霖凑过来轻声问道,“去吃披萨。”

柳善皓拼命点头朝他挤眉弄眼,表情又有点顾虑:“是不是不太合适?”


赖冠霖冲他挑了挑眉,起身去和一个他不认识或者说是不记得的人说了什么,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回来和柳善皓说摆摆头说:“走吧。”



“这种聚会很无聊,应付起来太麻烦,”走出餐厅门口,赖冠霖说,“咱们吃别的吧,老吃披萨,我刚刚看到有家粥店看上去还不错。”

“粥店?”柳善皓愣了,说好的披萨呢,这样有点太残忍了吧,用披萨把他骗出来然后带他去喝粥?


赖冠霖按开车锁,说:“嗓子没好还想着吃披萨,你那鸭子叫听着都难受。”

“行,你说吃啥就吃啥,”柳善皓摸着自己的胃狠狠心,又不是他付账他没资格挑三拣四,突然想起来问一句,“你刚刚怎么和人家说先走的?”


“我说你吃坏了拉肚子,要带你去看医生。”赖冠霖飞快地说。


“可以可以,”柳善皓乐得不行,“特别像我爸编出来的瞎话来骗幼儿园老师。”




两个人几步路走到车前,赖冠霖在上车前拦住他,不让他坐副驾驶,把人赶到后排的位置去坐。

“为啥,刚刚我不是还坐前面的吗?这样说话很不方便啊。”


安全带啪嗒一声扣上,柳善皓在后排坐好,身体来回前后地倾了倾,从后视镜可以看到赖冠霖的眼睛。

 

那双眼里充满了冷酷无情,拒绝道:“不行,小孩子不能坐副驾驶。”

柳善皓没想到这是个什么理由,坚决反驳:“可那是十二岁以下!”

他好歹也是学过车拿了本儿的人,赖冠霖拿他当猴耍呢。

“你不是幼儿园小朋友吗?”


“你家幼儿园小朋友一米八几啊?”柳善皓本来就稀碎的嗓子气得都要破音了。

“差不多吧,”赖冠霖说,“一会儿去超市买根米尺,今天回去给你量量。”


柳善皓意识到在自己嗓子彻底好起来之前根本吵不过他,拉起围巾的一角身体一歪,盖住脸假装睡觉。



赖冠霖从后视镜里看他装死,笑了笑没说话,发动了车。已经开了一段路之后突然说:“开车会有点分心。”


“分什么心?”柳善皓把围巾扯下来,在后面斜躺着的姿势一动不动,擦着下眼皮儿眯着眼瞟着前面的赖冠霖。


“刚刚他们不是说咱们原来跳过的舞吗,TroubleMaker那个,”赖冠霖笑了,光从后视镜里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就可以看出来,“你是不是不记得了。”

“那个我真的快忘了,”柳善皓坐起来,愣了愣,“你那时候不是取水果了去了吗,咋还听见了?”


赖冠霖移开目光看向前方,说:“又没有离多远,他们讨论的声音挺大。”

过了一会儿柳善皓都以为他不再提这茬了,赖冠霖才又说:“确实挺翘的。”





柳善皓反应了半天,回过神来,脸直发烫:“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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